浙江省溫州市鹿城區28層的溫富大廈裙樓12日上午發生一起重大火災,幾分鐘內,大火和滾滾濃煙致使21條鮮活的生命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災難在瞬間發生
12日一大早,59歲的溫州人謝尊武就來到了位于市區人民路溫富大廈上的新藝苑舞廳。溫州人有跳早舞的習慣,當時可以容納200多人的舞廳里聚集的大都是中老年人。
8時20分許,當謝尊武從舞廳的廁所里走出來時,突然發現舞廳里濃煙滾滾,很多人都在四處尋找逃生的通道。然而,從一樓涌上的煙霧很快堵住了舞廳的出口。謝尊武趕緊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火勢發展得太快,一會兒到處就都是濃煙了。”謝尊武說。
8時40分許,住在溫富大廈21樓的高樂蓓從樓上下來,即被困在20層至21層之間的電梯間。身懷4個月身孕的高樂蓓說,當時樓下著火,樓上根本就不知道,物業也沒有通知,按電梯警鈴也沒有人應。電梯里很快充滿濃煙。直到1個多小時后,她才被消防人員救出。
第一時間趕赴現場的消防戰士金臺國告訴記者,12日早上8時27分接到報警后,他和戰友們很快來到火災現場。首先從正門組織強攻,因為里面煙霧太大,溫度太高,在請示領導后,轉從大廈的后門進入,搜救被困的群眾。當時,整個大廈都彌漫在煙霧中。
參與撲救的消防戰士告訴記者,當時一樓堆積了大量包裝紙、干花、塑料等物品,這些易燃物燃燒后釋放出的有毒、有害氣體從樓道以及樓外廣告牌的頂部進入二樓的舞廳。
在整個救火期間,溫州市消防部門共出動10個中隊、33輛消防車、270余名消防戰士參與緊急撲救。9時30分許,火勢得到控制;11時30分許,余火被全部撲滅。
浙江省安監局局長徐林告訴記者,火災起火點位于溫富大廈一樓的朵朵鮮花店,火災產生的高溫煙氣迅速上升至2層新藝苑舞廳,最終造成了21人遇難、2人受傷的重大火災事故(其中舞廳內19人窒息死亡,花店2人被燒死)。火災過火面積為1270平方米。
火災無情人有情
消防專家告訴記者,在整個火災救援行動中,消防人員接警后趕到現場需要三分鐘的時間。這三分鐘的每一分鐘都關系到很多人的生命。
在這三分鐘里,一些群眾自發地對被困人員展開了救援。大樓后側一個1米多高的平臺成了臨時逃生的通道。當受困的群眾從樓上往下跳時,一些群眾自發搬開了地面的花盆等雜物,并搬來了竹梯。
溫州人章文欽參加了救援活動。他說,當時煙霧很大,一些人被困在起火的大廈里出不來。他就和另外幾名志愿者合力搬開了一樓窗戶上的鐵柵欄,當場救出了一名婦女。還利用梯子救下了幾位二樓舞廳里的人。
溫州市的消防官兵在接警后迅速來到火災現場。消防戰士許張高往返28層高樓10次,搜救困在大廈里的群眾,最后累得虛脫了。當他搜到第21樓的時候,隱約聽到右手邊傳出輕微的呻吟聲,敏銳的直覺和豐富的經驗告訴他那里有人。許張高順聲而去,一位老奶奶癱倒在后樓梯口,已經失去意識。許張高馬上卸下自己的空氣呼吸器,二話不說背上老奶奶就往樓下跑。許張高說,當時心里就只有一個想法,只要有生的希望我就不能放棄。
溫富大廈上的一位住戶感動地說,是消防員們進入每一個房間,全力尋找有可能陷入濃煙和危急中的居民;是消防員們一刻不停、奮不顧身地通過云梯爬入隨時有生命危險的樓道,背出一個個受困的老人。
記者從溫州市消防支隊獲悉,在整個救火期間,消防人員緊急解救被困群眾113人,疏散群眾100余人,最大限度地減少了人員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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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喚全民消防意識
種種跡象表明:群眾防火知識、逃生知識的欠缺,是導致這起火災事故中人員遭受重大傷亡的一個重要原因。
“12·12”火災死亡21人,其中因火場濃煙致命――實際上是沒有接觸火而被濃煙熏死的19人。工作人員在清理火災現場時發現,由于二樓沒有過火,19名因濃煙致命的死難者身體完好,有的死難者甚至坐在凳子上,還沒有來得及奔跑就死了。
溫州市消防支隊副政委董衛軍在分析事故情況時說,從傷亡情況看出我們群眾消防意識非常薄弱,失火肯定有煙,而且會逐漸加濃,一樓的人為什么不逃出來?為什么一開始沒有意識到先選擇逃生(一樓火燒致死的兩人都是花店的打工者)?二樓舞廳的人,對不正常氣體的氣味、煙,如果有足夠警覺,一冒頭就相互警告,及時逃離,傷亡損失還是有可能減少的。
“自我保護、主動逃生、等待救援逃生能力缺乏。”董衛軍說,火災剛發生時很多時候要靠自救。很多群眾遇險后逃生自救的基本技能非常欠缺,本次災情中甚至出現了外面有濃煙里面的人還把門打開的情況。
此外,我們的消防安全建設還存在一些缺陷和“死角”。本次事故調查組組長、浙江省安監局局長徐林根據事故情況分析提出了兩個問題:商住樓頂上廣告牌的設置與樓墻之間的消防安全距離應該是多少沒有明確的規定,而且廣告牌是“多頭管理”,這是一個全國普遍現象;一樓經營場所上面居住集體人員,實際上是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
面對教訓,也許每個人都該認真問一問:“一旦發生火災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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