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讓鳳凰這個美麗的湘西小城失去了往日的寧靜,29條鮮活的生命瞬間隕落,至今仍有30人下落不明,生機渺茫。8月14日,本報特派記者趕赴鳳凰,往返于現場與醫院,見證了這場與時間賽跑的生死大救援。
目擊·醫院
走廊里擠滿傷員醫院全面封鎖消息
14日中午,記者來到安置傷者最多的鳳凰縣民族中醫院,這是一所綜合性二級甲等醫院,有105張開放床位。當記者趕到醫院門口時,發現醫院已經封閉了2個大門,僅余的一個大門也有干警在值勤,一般人員不得入內。
記者同時注意到,醫院門口停著一輛湖南省湘西自治州團結報社的采訪車,8月13日上午,該報發表了一篇《鳳大公路建設進入“收官”階段》的報道,但是沒有想到當日下午,大橋就發生了坍塌事故。
眼見一時還不能進入醫院,記者撥通了一位在該醫院工作的醫生的電話,得知因醫院床位有限,還有些普通病人目前無法轉院,所以在坍塌事故中受傷的人員只能在醫院的走廊上加放床位進行醫治。而據居住在醫院周邊的一位居民介紹,13日晚上,他看到醫院外面放著很多水晶棺,一個晚上看見從醫院里抬出了不下十名死者。
經多方聯系,記者終于在醫院內部人員帶領下進入醫院。記者看到,醫院的2樓和5樓的樓道里已經擺滿了病床,幾乎每張床上都躺著包著紗布的傷員。在2樓的普通病房里,記者采訪到一位因發燒住院的患者家屬,他說:“昨晚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那么多尸體。今天下午,一位在事故現場的死者家屬受不了刺激,也被工作人員送進了醫院。”這位患者家屬的岳母一邊哭一邊說道:“死的這些人基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太可憐了!”
因為醫院現正全面封鎖事故相關消息,不允許任何記者采訪。為了采訪到真實情況,記者決定到醫院5樓再探虛實。
5樓的傷員安排和2樓基本一樣,走廊里全是睡著傷員的床鋪,以及到處巡視的醫護人員。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記者得以接近一位傷員及其家屬。這位傷員的右手包裹著厚厚的石膏和紗布,該傷員除了右手摔斷以外,頭部也受到了嚴重撞擊,基本喪失語言能力;他的右腿和面部也有多處軟組織擦傷。照顧他的是他的哥哥,兄弟兩人都來自湖南岳陽。
據傷員哥哥介紹,他在13號晚上6點左右,突然接到了弟弟在事故中受傷的電話,他在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記者了解到,這位傷員當時正在大橋橋面施工,而和他在一個工程隊的人大多數都在這次事故中失蹤,到目前為止仍未被發現。當記者想詢問更多信息時,傷員的哥哥顧慮重重地說道:“我告訴你的已經夠多了,你還是去采訪別人吧!”
在院方嚴密的監控下,記者沒法用相機記錄醫院里的具體場景,只能用手機偷拍了幾張比較模糊的照片。而就在記者準備離開的時候,醫護人員又從樓下抬來一位血跡斑斑的傷者……
在離開醫院前往事故現場的路上,記者從醫院周邊居民的聊天中獲悉,目前醫院收治的只是一部分傷員,此前已經有很多傷員被悄悄地轉移到其他縣市的醫院去了。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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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擊·現場
大批武警展開搜救 兩臺挖掘機被累垮
從醫院到事故現場大約有2.5公里的路程,因現已經全面實行交通管制,記者只能步行到事故現場。經過近40分鐘的步行,14日下午,記者終于抵達距離事故現場約200米左右的交通管制區外。記者看到,事發地周圍已被全面封鎖,在封鎖線路口,設有“8·13特大事故聯絡處”,專門負責聯系事故遇難者家屬和有關人員。封鎖線外,各交通路口都有交警站崗,專為救援工程車輛開路。因為無法進入管理嚴密的交通管制區內,記者只能爬上一座民房的樓頂,遠遠地向事故現場眺望。
記者看到,坍塌的大橋橋墩斜臥在沱江峽谷中,碎成幾斷,可以清楚地看見散落滿地的磚塊和水泥,橋身上的腳手架也被扭成了麻花狀。11臺挖掘機、20臺鏟車正在廢墟上緊張有序地進行清理工作,還有2臺挖掘機停擺在一邊。記者了解后得知,原來搜救過程中,兩臺挖掘機工作出現故障,被迫停擺。
記者從民房的樓頂向下看,發現有不少群眾頂著烈日向事故現場趕來。據說從13日事故發生至今,不大的鳳凰城里已經有近三分之一的人來到事故現場觀看過,現在在小城里,你能聽見最多的事就是關于此次事故的各種議論。
事故現場駐扎了一大批武警消防戰士,他們正利用警犬進行緊急搜救。河岸上設有臨時醫療救助站,為搜救人員和工作人員提供醫療保障。幾輛急救車在路邊待命,等待救上來的傷者。現場周圍的居民住房都是門窗緊閉,相信應該已經撤離了事故現場。
14時許,有關領導來到事故現場,聽取了鳳凰縣委縣政府的情況匯報,對救援工作進行了部署。
15時03分,在廢墟中負責搜救的救援犬發現了一具遇難者的遺體,兩名戴著口罩的消防戰士抬著擔架向發現地點趕去,另有四名消防戰士緊隨其后。記者透過相機的取景框看見,死者遺體已經被石塊、鋼管等毀壞,消防戰士耐心地將尸體全部裝入尸袋中,又用白布輕輕將遺體蓋上,然后5人抬起擔架越過雜亂的廢墟向救護車走去,在場的人無不沉默追思。
由于工作量太大,已有挖掘機被累“垮”
武警戰士帶著搜救犬在現場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