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漢在1935年2月中旬的暗夜,坐在上海山海關路安順里11號家中。
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面前那十余頁舊式十行格紙,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
這位37歲的戲劇家兼詩人,是中國共產黨的老黨員了,自從去年底領下為電通影片公司寫一部電影的任務,便一直沉浸于構思與創作之中。
在民族危亡的生死關頭,在抵抗日本侵略的關鍵時刻,他用筆喊出了一個民族痛苦和憤怒的吶喊。
那十余頁豎寫的十行格紙,寫的正是電影的故事梗概。
劇本初名為《鳳凰的再生》。最后一頁,正是它的主題歌——
“起來!
不愿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
筑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后的吼聲。
我們萬眾一心,
冒著敵人的飛機大炮前進!”
它面對著民族的災難,喚起了民族的覺醒。
它代表著人民的意志,表達了不屈的精神。
它凝聚著同胞的力量,發出了救亡的號召。
本來,田漢是準備把歌詞寫得長一些的,因時間匆促,就此擱筆交稿了。
隨即,在國民黨當局的大搜捕中,他因“赤色宣傳”被捕,后被押往南京。
稿子由夏衍把故事梗概寫成電影臺本,改名《風云兒女》,電通影片公司當即開拍。
“作曲交給我,我干!”
——聶耳得知此事時,馬上找到夏衍,主動表示了決心。
這位云南青年是音樂的天才。早在兩年前,就由田漢介紹,夏衍引領,在紅紙剪成的鐮刀鐵錘的旗子下,宣誓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與田漢合作了。《漁光曲》《畢業歌》《揚子江暴風雨》都是他們的杰作。
聶耳拿到歌詞后,兩天就寫出了曲譜的初稿。
《風云兒女》劇組一片歡呼,聶耳卻還不夠滿意。
走在路上,他琢磨著。走在樓梯里,也在哼著:“前進!進!”
引得聽到腳步聲的房東,也笑著說“前進,進,回來了。”
這時,當局也在追捕這位紅色音樂家,聶耳只好到日本避險。4月,從日本寄回了曲譜的定稿。
曲譜的標題,寫著《進行曲》。夏衍定名為《義勇軍進行曲》。
“起來!
不愿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
筑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后的吼聲。
起來!起來!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前進!進!”
1935年5月,《風云兒女》在全國上映,《義勇軍進行曲》在片頭與結尾兩次響起。
一下子響遍全國,并傳遍世界。
在日本札幌的小旅館里,聶耳從收音機里收聽了《義勇軍進行曲》,一聽到歌曲開頭的小號與鼓點,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可惜,這位23歲的天才音樂家,7月17日在日本游泳時不幸溺水身亡。
這年7月,田漢出獄,為聶耳不幸溺亡而悲痛不已。
同時他欣喜地發現,聶耳把歌詞中的“飛機大炮”改成了“炮火”。
“前進!前進!進!”也是聶耳的貢獻。
田漢認為聶耳的曲子充溢飽滿的政治熱情,一些很難駕馭的長句處理得爽朗明快,自然有力。
簡單有力的音節,最好地表達了千萬人的心聲。
《義勇軍進行曲》代表著中華民族不可戰勝的精神,像大火一樣席卷了神州。
全中國都在唱,全民族都在唱,這不就是國之歌嗎?
在血與淚中唱,在炮與火中唱。在歌聲中站起了一個民族,在歌聲中升起了五星紅旗。
1949年9月27日,在全國政協第一次會議上,決定《義勇軍進行曲》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代國歌。
1982年,全國人大作出決議,正式將《義勇軍進行曲》定為國歌。
2004年,《義勇軍進行曲》作為國歌寫進了《憲法》。
是的,在新中國成立時,也曾有人認為“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已不適合新的形勢。
高瞻遠矚的毛澤東與周恩來,英明地指出了:不改歌詞有“安不忘危”的意義。
多么好呀!國歌,我們熱愛你,我們歌唱你!
(王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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