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7月10日,一場暴雨襲擊北京,造成城區內大部分道路積水,部分路面塌陷,交通幾乎陷入全面癱瘓;行人、汽車長時間被泡在水中,平房居民家進水,樓房停電、地下室被淹……市民的生命財產受到損失。事后,根據北京市政府的要求,北京市的各個部門都制定了針對暴雨災害的應急預案,如市交通委,召集地鐵、公交等相關單位,修改完善交通行業一系列防汛抗旱交通應急體系,并備好100多輛各類防汛、搶險車輛,以備汛情來臨之時用。市國土資源局緊急制定了一套危舊房應急方案,當遇到大雨,平房倒塌、建筑物地下積水嚴重時,該局的各搶險、救援隊必須在20分鐘之內達到現場。
在發生了一個緊急事件后,出臺一個措施,成立一個機構,但緊急事件有那么多種,我們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物力和人力,針對每一個事件成立一個處理機構呢?緊急事件所造成的災害一般都是綜合性的,難道我們就沒有一個綜合性的機構,來迅速、統一協調處理不同的緊急事件嗎?
這使我想到了2001年我在美國波士頓市參觀過的一個緊急事件處理中心,我們可以從一個城市緊急事件處理中心的運作來了解美國城市政府是怎樣處理緊急突發事件的。
美國于1979年就成立了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并逐漸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緊急事件管理體系。這套體系通過法制化的手段,將完備的緊急事件應對計劃、高效的協調機構、全面的應對網絡納入其中,城市的緊急事件處理中心就是這套體系中的一部分。
波士頓緊急事件處理中心是波士頓市處理緊急事件的一個專門機構,主管災害救援與應急響應。這里只有10名公務員,包括7個全職人員、3個外聯人員,但可以調動1600名消防員,發生緊急事件,還可以組織2.2萬人來參加解決緊急事件,其中很多是義務工。
該中心平時24小時辦公,主要工作是信息計劃、培訓和救援——
完善的控制系統確保信息暢通
該中心每天都在搜集不同部門的資料,資料包括應急服務人員名冊、器材用品清單、就找名冊(發生緊急事件后應采取的措施等應對手冊)、不同部門(警察局、消防隊、醫藥中心、公共健康中心等)的管理控制方式,因為緊急事件的處理是整個社會的事,絕不是一個專業部門的事,需要全社會協調,而且,各個部門對付緊急事件的管理控制方式還有一個協調統一問題;不斷改進對緊急事件的處理方法,處理事件的程序每天都在改進,因為這種緊急處理方案的建設是一件長期的事情,決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在實踐中不斷更新和完善。
該中心對緊急事件作出了詳細的分類,并對預備方案也進行了分類,以防萬一。例如該中心把緊急事件分為危險物(污染體、化學品、放射性物質的處理)、自然災害(地震、雪災等)、人為事件(空難、人們的反抗活動、恐怖分子活動、下水道清理、油輪漏油等)、重要活動(集會、訪問等)和潛在危險(如波士頓目前的潛在危險包括古老的地下鐵系統、飛機場在市區、波士頓海港有大油輪經過,波士頓兩頭是交通中心等)。針對每一類緊急事件,該中心做好了處理事件的預備方案,包括上面提到的資料和處理程序等,還用色彩醒目的包裝袋裝好,放在儲藏柜中,方便在緊急事件發生時快速、準確地找到預備方案。
該中心采用多元化的控制系統,鼓勵不同的部門做不同的訓練,定期組織不同部門的人進行培訓,也定期把不同部門集中起來訓練,使人們在發生緊急事件時能夠從容正確地采取相應措施,并在培訓中發現問題和找到最好的緊急事件處理方法。該中心認為,緊急事件事故是無法預料的,也沒有人可以預見緊急事件何時發生,但有一件事是可以做的,那就是時刻做好應對這些事故的準備,確保所有的設備在任何時候都是可以使用的,所有的緊急事故處理人員都會在事發第一時間到達現場,并把每一件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緊急救援系統:時刻準備著
該中心隸屬于市警察局,發生緊急事件,直接與市長、州政府、聯邦政府聯系,在最快的時間里通知市長,與相關市政委員取得聯系,向有關部門(警察局、消防局、交通部門、衛生服務部門等)報告情況,迅速動員組織力量進行有效處置,召集有關部門集中辦公,在統一指揮協調下,采取全面的、不同內容的應急措施。同時該中心搜集災害統計資料,調查災害情況和救災需求,為本地、州和聯邦政府提供反饋。這種高效的指揮體系保障了應急救援行動有序、高效地展開,這樣的辦事效率與美國的救災體制和平時對一些緊急事件有所計劃和準備是分不開的。
該中心采取的救援活動有三項原則,一是減小對生命財產的損失。如與當地的消防隊和警察部隊一起在危險和受損的建筑物中開展搜索與救援的行動;為受害者、救援人員等提供應急醫療服務等。二是作出反應。處理緊急事件有反應計劃,發生緊急事件后,該中心負責訓練民眾安全,緊急疏散,疏散后的居住安排,污染品的處理,估計事件損失等。三是進行復原活動。例如,城市突然發生停電,將影響地鐵、電梯以及機場的正常運營,成千上萬的市民受停電影響,涌上街頭,街道上將到處是擁擠的人群,這時該中心更關心和所做的是如何使路燈亮起來,疏散人群,使城市恢復正常秩序,而不是停電事故的原因。
當發生緊急事件,嚴重性超出城市政府處理能力,城市政府會依據該中心的緊急事件損失報告請求聯邦政府幫助,經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評估鑒定后,由總統宣布為國家級災害,啟動聯邦響應計劃,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就災情狀況做出決策,編組聯邦救援隊伍,協調相關政府機構和組織,提供救災資源。
麻薩諸塞州有351個市鎮,每個市鎮都有自己的緊急事件處理中心。全州有4個州中心,通過州中心協調市鎮與聯邦的關系。市鎮中心的經費來源多半來自地方,州中心也給一些經費,但數目不大,并提供訓練、演習的機會,提供器械方面的援助,在集中各市鎮訓練時給地方一定的財政援助。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在各地發生緊急事件后也會給一定的財政援助,平時還組織更大范圍的演習,如1998年曾組織美國9個州和加拿大的幾個州進行聯合演習。這樣,美國從聯邦到州、市鎮各級政府都有緊急事件應對機制,一旦出現險情,就根據事態發展程度啟動應對機制,及時采取必要措施,將損失減低到最低點。
據悉,目前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正在考慮建設綜合減災應急指揮管理體系,希望美國城市政府緊急事件處理中心的做法能給我們某些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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