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時光這玩意兒，像只小小的蝌蚪，游著游著，蝌蚪長成了癩蛤蟆。當我盯視那個美麗女孩時，也像是一只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二
新生剛報到，迎來的就是軍訓。
軍訓是辛苦的，也是精彩的，如同高運動量出了一大把汗后的神清氣爽。出過汗的女同學，尤為動人。
我的眼睛，不期然地落在那個扎著長辮子的女孩身上，女孩秀麗的臉，身材也好，個兒不高不矮，剛剛好。
中午，我去食堂打飯，剛好看到換過衣衫的女孩走過。我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女孩突然停頓了一下，我控制不住地撞了上去。
我說，啊，同學，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說，沒事的。
女孩的臉紅紅，像美麗的朝霞。
三
分班，女孩無巧不巧地坐在了我的身后。
第一次回頭，居然還是女孩主動用筆捅了捅我，我無數(shù)次地想過要回頭，卻總有那么點兒的膽怯。
女孩說，嗨，你好呀，你上次在食堂門口……
我的臉燙了，一定紅透了。我無地自容。我的同桌，女孩的同桌，眼睛都定定地看著我。
女孩說……你幫我撿起了掉落的飯盒，謝謝你。
我大喘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的。
我看到女孩眼中的狡黠，還有得意。
我心頭不由哀嘆了一聲，這個女孩呀……
這個女孩，叫海燕。我看到了女孩課桌的本子上，工整的兩個字。
四
春天來了的感覺。是不是真的是春天，我就不知道了。
期中測驗考卷發(fā)下來，海燕先被叫到了辦公室，回到座位的她，眼圈紅紅的。接著是我被叫到了辦公室。
班主任嚴老師的眼睛在盯視著我。
嚴老師說，學校是絕對不允許早戀的，早戀的后果，我們都知道，看看你的卷子，往常都可以排進前十名，這次都到三十名了。
回到教室，海燕好幾天沒有和我說話。
空氣沉悶的要把人逼瘋！
五
漫長的暑假里，我給海燕打了電話。
一個女人的聲音，但一定不是海燕。我說，你好，我找海燕……女人說，你等一下。
一會兒，海燕壓低的聲音，說，你有什么事嗎？能不打電話嗎……
我說，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還給海燕寄了信。去鎮(zhèn)上買了花里胡哨的信紙，坐在桌子前，一筆一畫寫下我想說的話兒。
信寄出去后，海燕很快回信了，很短：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好好學習。
這是我唯一一次給海燕寫的信，也是她唯一一次給我回的信。
六
時光匆匆，也不知道都忙了個啥，忙到畢業(yè)了，也忙到參加工作了。
那一天，海燕說，她要來看看我，帶她的室友們。還透露，她們都帶男朋友一起來。
我?guī)麄內(nèi)チ艘患也宛^。我做東。
海燕坐在我的身旁，不知道是怎么了。是相隔的時間長了？許多想說的話兒，我有點接不上來了。
臨離開，我要送海燕。
海燕說，不用。
我堅持把海燕送到了車站。海燕坐上了車，沒有和我說再見。從我的視線里遠離，越走越遠。
抬頭，月亮是圓的。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七
有一天，我被拉進了同學的微信群。一晃，畢業(yè)快20年了。
海燕也在群里。我和海燕，自那次后，就沒再見過。期間，有幾次同學聚會。我參加，海燕沒去。海燕參加，我沒去。我是在他們的合照里，看到了海燕。
我突然想加一下海燕。
我的留言是：“嗨，你好呀。”
直到今天，還是沒通過，是她太忙忘記加我了嗎？(王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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