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途中,我要經過小區的蔬菜市場。每天這里人來人往,煙火氣濃郁,很是熱鬧。地攤上擺放的一種紅色或淡黃色的野生菌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這種野生菌來自鄉村田埂,營養豐富,味道鮮美,是餐桌上一道珍饈美饌。看著這種野生菌,我想起了兒時采野生菌的快樂時光。
家鄉對面是南地,中間隔了一條月河。鄉村的草木茂盛,野花點綴,田與河相互映襯,風景秀麗,美不勝收。小時候,我經常和村里的小伙伴在雨后的下田野撿拾野生菌。出門前,母親讓我拎上竹籠和袋子,還悄悄在籠子里放上幾個饅頭,讓我在路上饑餓時吃。
雨后的鄉村晨風習習,松濤陣陣,林間光影綽綽,露珠在太陽下晶瑩剔透,折射出七彩之光。高聳的樺樹下面地勢平緩,多年積淀的樹葉枯枝鋪就了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軟綿綿的,非常舒服。遠處不時傳來鳥的叫聲,更顯得樹林清幽寂靜。行走在樹林里,冷清涼爽,陣陣野花的芳香撲鼻而來。
我們瞪圓了眼睛在樹林間、草地里尋找野生菌。鄉村的樹叢中的野生菌很多,在樹蔸周圍、松散的草叢、潮濕的溝坡、溝壑的陰暗面等地方都長著胖嘟嘟、小傘狀的野生菌,花冠粗壯肉厚,還有一種淡黃色的野生菌也招人喜愛。野生菌喜歡扎堆,一旦發現一個,要有耐心在周圍尋找,往往就能發現許多。有時會發現一大簇野生菌,三朵五朵擠在一起,緊緊抱成一團。野生菌菌蓋又大又肥,我輕輕地捏住菌柄往上一拔,就將它拔出來了。野生菌散發濃郁香氣,真是令人陶醉。回家的路上,我和小伙伴互相比著誰采的野生菌又大又多。籠子中收獲的野生菌沉甸甸的,讓我們特別開心和滿足。我們一邊走一邊唱起了《采蘑菇的小姑娘》,笑聲和歌聲在鄉田野中久久回蕩。
那時候,家里生活拮據,采回來的野生菌就成了改善生活的美味佳肴。母親將采回來的野生菌仔細挑揀,把那些完好無損的野生菌曬干,拿到集市上賣,很是搶手,賺的錢可以補貼家用。那些瘦小破損的野生菌,母親用水洗干凈,再放到熱水里焯一下,用存放很久的肉皮燉野生菌湯,或者炒韭菜雞蛋,鮮美可口。每次母親做野生菌湯的時候,我和哥哥總是圍著灶臺轉。當鍋里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時,我真是垂涎三尺,不停地吸鼻子,只等著母親將野生菌湯端上桌,大飽口福。
故鄉那片郁郁蔥蔥的鄉村,母親那濃郁的野生菌湯味,就這樣留在記憶的深處了。野生菌在我的夢里香了一年又一年,在記憶的長河里永遠揮之不去。(王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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