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月底,我在《中國安全生產網》論壇《安監之家》發帖稱:安監工作的實際和經濟社會的發展告訴我們,安監工作是一門科學,不說它的風險大、壓力大、難度大、強度大,只說它的專業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的。不能把安監工作當成“臨時工”,要當成“固定工”,要把安監工作當成一種使命、一種責任、一種職業,自上而下的按“職業化”標準建設安監隊伍,特別把基層的安監隊伍穩定好。隨后,我和機關的同志就基層安監人員職業化問題做了調研,也與一些業內人士進行了廣泛的探討,深感基層安監隊伍職業化之路已勢在必行。
一、安監人員職業化的必要性
(一)安監工作的特殊性,決定了安監人員職業化的迫切性。安全是關系千家萬戶生命安全的大事,來不得半點馬虎和僥幸。安全監管與其他職能部門不同,無法直接從表面上體現政績,很多安監系統的人相互打趣的時候就說自己干的工作“無過便是功”。每當看著時鐘走過凌晨12點,還沒來得及放下的一顆心又重新為新的一天懸了起來,凡是干過安監工作的人都深有體會:越到節假日越忙,一年到頭忙不停,工作時間常常是白加黑。每天提心吊膽做工作,使得安監職業成為“高危”職業,不少安監人員只把安監崗位當成職業生涯中的一塊臨時跳板,有些人對安監工作唯恐避之不及,急需出臺相關政策措施,引導安監人員朝職業化方向發展。
(二)當前基層安監人員的配置和知識結構,凸顯了安監人員職業化的必然性。安監局成立時間較其他部門晚,編制人員少。據統計,我國07年GDP增長了13%,08年增長9.6%,09年增長8.7%,然而隨著經濟的發展,企業數量的增多,安監部門執法監管任務也日趨繁重、責任日益重大,有限的安監機構人力資源與量大面廣的監管任務之間,存在著較大的矛盾,尤其是基層,人員大多來自部隊轉業和其它部門,真正的安全生產監管專業人才少之又少,人員結構不合理,能力參差不齊,真正懂安全、會監管的人員嚴重極度匱乏。安全監管力量不足已成為不爭的事實。
(三)保障制度不到位導致的安監隊伍不穩定,決定了安監人員職業化的重要性。由于缺乏相應的保障制度,安監人員即使每天在高壓下沒白沒黑地工作,與其他相對比較清閑的部門所得到的工資報酬是相同的。安監員的工資和福利待遇由地方財政發放,一系列關系到安監人員切身利益問題的解決都要取決于地方,而地方財政取決于轄區內企業的繳稅,如果在工作中瞪起眼來,不保護企業利益,地方財政吃緊,有可能會制約到安監員的執法工作。同時不少地方特別是經濟不發達地區的鄉鎮安監員待遇較低,生活十分清貧,有的地方連工資就難以保障,難以吸收優秀人才,難以留住現有人才。
二、 安監人員職業化建設的可行性
(一)開展職業化建設已具備一定基礎。雖然安監部門成立較晚,但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全國上下安全意識已在逐步提高,各方對安全生產的關注程度在不斷加大,一直在探索安監隊伍發展的問題,同時自各級安監部門成立以來一直借鑒各類經驗摸索前進,人員在不斷充實,裝備也在積極更新,各地也在主動進行改革探索,具備一定經驗。目前已具備了良好的改革基礎。
(二)國內類似監管行業的職業化建設已有較為成功的經驗。現行的安全生產監管體制是在2001年后逐步形成并定型的。這一體制體現了中央“強化綜合、淡化專業”的改革初衷,有利于實現政企分開,精簡政府機構,有利于逐步加強和改進政府安全生產監管工作,但由于缺乏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如何建立統一高效的監管體制的經驗,現行的體制仍存在諸多問題,已經直接影響了安全生產監管的有效性。跟其他部門相比,法官、檢察官等職業已經擁有一套區別于普通部門、較為成熟的管理體系,法官等級是表明法官級別、身份的稱號,是國家對法官專業水平的確認,法官等級的確定,以法官所任職務、德才表現、業務水平、審判工作實績和工作年限為依據,晉升期限屆滿,經考核合格,方可晉升;不合格的應當延期晉升;德才表現、業務水平、審判工作實績特別突出的,可以提前晉升。這一系列的規定為安監部門的行業改革提供了借鑒。
(三)國外安監隊伍的職業化可供參考。 在美國,政府任命的國家級安全監察員要經過嚴格的資格審查。這些監察員必需具有高中畢業以上文化程度,在現場從事實際工作5年以上,有豐富的礦山安全知識和經驗,并具有公正廉潔的品行信譽。初選合格后,要在國家安全與健康學院培訓9~12周,系統學習安全法規和處理事故的技術業務知識。經考試合格后,還要再隨同有經驗的中高級國家安全監察員實習工作1年。從事安全監察工作后,仍要經過1年實際工作能力的考核,合格后方能正式獲得代表政府的初級安全監察員的任命。很多監察員曾在煤礦當過礦長、技術總監(相當于我國的總工程師)、安全部門負責人。安全監察員沒有退休年齡的限制。由于國家級安全監察員一般待遇優厚、工作穩定,他們都很珍視自己的工作崗位。這些工作思路都值得我國安監隊伍管理借鑒,促進我國安監隊伍專業化、職業化。
三、 安監人員職業化建設的基本構想
(一)規范入門標準,嚴格人員選配。目前安監人員選配一般是組織安排、以公務員或事業單位編制招考、部隊復轉人員安置等方式,新入職人員在某種程度上存在“專業不對口”等現象。目前執法證的考試主要側重于法律法規的考察,實際面向基層安全監管工作是頭緒多、任務重、突發情況多、監管難,要面向基層企業、面向上級政府領導、面向各級部門協調關系等,這些都是目前的選拔方式很難涉及到的。多數人員存在基層經驗不足的情況,面對新崗位只能逐漸摸索、逐漸適應。隨著安監體制的發展,這種選任制度逐步顯示出準入條件過低、精英程度不高的局限性。筆者認為安監人員不僅應具備基本的安全生產知識體系,還應有專業化的職業技能,應該統一全國的選拔標準、形式、程序,組織統一的專業考試,作為入崗資格,統一選任標準,只有通過考試的人員才能拿著“通行證”成為安監人員,避免安監人員素質參差不齊,難以推動安全監管工作。
(二)配備充足人員,做好人力保障。安全監管涉及高危行業和工商貿等多個行業,同時我國的企業數量在不斷增加,管理難度加大,目前我國安監人員都面臨著文件多、承擔任務重的狀況。基層安監局不少人身兼數職,有的科室只有一名工作人員,鄉鎮的安監人員有些還承擔著其他部門的職務,加上平時的三夏三秋和計劃生育大檢查活動,即使周末不休息還是感覺工作做不完,致使部分人員面對上級考核不得不應付造假;多數人員不安心本職工作,總是想法設法積極尋求調動機會,增大了安監人員的流動性。如果能夠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做好基礎性保障工作,才能有時間和精力真正把每項工作落到實處。
(三)提高政治待遇,保障生活待遇。目前安監人員完全按照公務員的方式進行管理,按照公務員的標準享受工資和福利,進行考核、獎懲和晉升,由于處在界限鮮明的行政等級體系之中,升遷仍然是安監人員追求的目標。不少安監人員相比較其他部門的人員來說工作量大、責任大、擔子重,然而每月卻領相同數額的工資,造成付出與工資不等值的現象。如果相同的待遇卻要承擔著更大的問責,擔任著更繁重的工作,待遇的價值鏈上就已經失衡。安監人員都是把這份工作作為養家糊口的唯一來源,多數安監人員調動頻繁也是無奈之舉。筆者認為可以考慮借鑒法官類的任職情況,按照等級晉升,有一定的職務晉升空間我們可以根據工作中各類監察人員的不同職責和工作性質,實行分類管理,合理地配置每個崗位的人力資源,按照級別享受不同的待遇。
(四)改善工作條件,配備精良裝備。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安監人員騎著自行車去執法,根本談不上什么職業化。時代在變,科技也在進步,要提高安監人員的工作效率也得適應時代發展的潮流,要充分利用網絡、指揮車、探測儀等先進技術裝備,為進行現場安全監測、應急處置、救援防護和事故調查工作提供了科學依據和安全保障,逐步解決安全監管裝備缺乏、單一和技術力量薄弱的現狀,為工作順利開展提供有力手段。
(五)實現優先提拔,調動工作熱情。安監崗位具有其特殊性,要建立安全生產優秀人才提拔任用機制。對在工作中努力學習、勇于創新、成績突出的干部,優先評先評優及職級晉升、提拔任用,對特別優秀的幾位同志在干部提拔任用或輪崗上予以優先考慮或破格提拔作為榜樣,推動我市安全生產工作由領導干部“不愿干”向 “主動干”的思想轉變。
(六)職業保持終身,經驗保障穩定。不少安監人員調動比較頻繁,常常是這些人員業務剛剛熟練,接著被調到其他部門工作,新來的人員又要從頭學起,熟悉業務。這種流動性造成業務水平的不平衡性,也影響安全監管的順利進行,影響監管措施的實施。如果把安監職業作為終身化的崗位,內部提拔重用,就可以避免流動性大的問題,不僅充實新鮮血液也能使安監人員干勁更大,促使職業化更加深入人心。
(七)工作權責明晰,問責科學合理。實施干部問責制,有助于促進工作人員積極正確履行崗位職責,增強責任心。然而在追求利益的商人面前,安監人員即使百分之百的盡心盡力,工作也永遠是被動的,一旦出事就要面對責任,甚至是牢獄之災。像2009年湖南漣源市煤炭工業局下轄的48名鄉鎮安監員集體辭職現象就是工作沒有安全感造成的。現行的問責制度造成基層安監隊伍基礎不穩,人人都想調動到其他部門。問責是該嚴厲,卻更應該科學合理,這已成為當前安監工作迫切需要解決的切實問題。不僅要建章立制、強化問責,也需要不斷完善,不能讓基層安監人員成為經濟發展的替罪羊。
(八)完善培訓體系,提高人員素質。根據在崗人員不同的崗位工作特點進行分類培訓,樹立終身學習的理念,“入一行,愛一行”,讓學習與工作高度融合,做到工作中學習,學習中工作。在日常工作的基礎上不斷總結經驗教訓得出結論,并養成職業意識,不斷地在工作中觀察,在觀察中總結,在總結中提升,在提升中進一步促進工作的開展,將這些技巧和能力轉化為職業意識并指導實踐。同時不定期地組織培訓,加強隊伍素質,做好總結和調研工作,實現工作與理論相結合,探索更加合理的工作做法。
安監工作不僅是代表政府形象的工作還是一項職業,安監人員應當用職業化的行為潛心做好“份內事”,盡職盡責地完成各項工作,想方設法提高工作效率和工作質量,力求使崗位角色定位準確,做到行為不越位,角色不錯位,責任不移位;既然是職業,就應當有完備的職業績效考核、評價、獎勵等配套制度與機制,吸收更多優秀人才作為安監的后備軍,為全國安全生產形勢穩定做出應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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