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底發生在陜西、河北、河南等地的礦難陰影尚未退去，2005年大年初六，214人罹難的遼寧阜新孫家灣煤礦“2.14”特大瓦斯爆炸事故，再次給沉浸在春節喜慶氛圍中的人們蒙上了沉重的陰影。2005年1月18日在京召開的全國安全生產工作會議提出的“要消滅百人以上死亡的特別重大的惡性事故”的要求音猶在耳，然而事故還是在會議后不到1個月的時間內猝然而至，從而為2005年的安全生產工作拉開了艱辛的帷幕。
事故發生后，我們趕到了事故現場。

為死者更為生者

阜新是一座以煤而興的礦業城市，曾經因國家建設的新中國第一座大型機械化、電氣化露天煤礦——海州露天礦等4個重點項目而輝煌一時。50多年來，阜新累計產煤5.6億多噸，成為享譽全國的“煤電之城”。
上世紀80年代以來，由于經濟結構單一、煤炭資源逐漸減少等原因，阜新市的經濟逐漸陷入困境，大量開采資源后留下的堆積如山的煤矸石、粉煤灰等廢棄物，不僅給阜新的環境造成了很大的破壞，而且還導致了地表沉陷的嚴重惡果。
2005年2月16日，記者趕赴阜新，17日臨晨4點20分到達阜新海州，此時距“2.14”礦難已經有61個多小時了。安頓好行李，記者就直奔發生礦難的“海州立井”。
孫家灣煤礦地處“煤電之城”阜新東南郊，一條坑洼不平、塵土飛揚的道路與市區相連。這是一個蕭條破敗的礦區小鎮，四周圍是煤礦和堆積如山的煤矸石。一些早起抑或是未曾入睡的礦難遺屬，在壓抑的啜泣聲中燒著紙錢，喃喃自語。三四里地開外就是著名的海州露天煤礦，發生礦難的“海州立井”就在海州露天煤礦的邊上。
事故現場已經戒嚴，到處都是走動的警察、佩戴標牌的工作人員和打著警燈穿礦而過的警車。記者穿過三道警戒，才來到了出事的礦井口。礦井口上不時可以看到步履匆匆的搶險搜救隊員，一臉黑灰、火急火燎地下井入礦。
現場一個礦工模樣的人員介紹： “14日那天，白班總入井人數574人，下午2時有336人上井，至事故發生時井下仍有238名礦工。礦難遇難人數現在已經上升到210人，尚有5人下落不明。目前，3315采煤工作面通風系統已恢復，瓦斯排放也已結束，3316風道一段約20米巷道冒落，下落不明的5名礦工很可能就在冒頂區域里面，需要我們及時搜尋搶救。以阜新礦業集團為主，沈陽、南票、北票、撫順4大礦務局為輔的180人的搶險救護隊，現正輪班下井進行搶險搜救和修復冒落巷道，以便盡早進入，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會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只要一日不見到這5位階級兄弟的遺體，我們就相信他們依然還活著，正在等待我們的救援。”
事發后，以國務委員、國務院秘書長華建敏為組長的國務院工作組已于15日12點抵達事故現場，轉達了黨中央、國務院領導人對事故的高度重視和“全力搶救井下被困人員，千方百計救治受傷人員”的重要批示。華建敏在聽取了“2.14”瓦斯爆炸事故經過、搶救進展、善后處理情況的匯報后，還督促指導搶救工作，察看了事故礦井，看望和慰問了受傷礦工，并與國家安全監管局，遼寧省委、省政府負責同志共同研究了下一步救援、善后處理和事故調查工作。國家安監局（煤礦安全監察局）局長王顯政、副局長趙鐵錘，遼寧省省長張文岳、副省長許衛國、劉國強、以及遼寧省安監局、煤礦監察局局長王占洲等領導同志，也于15日凌晨4時到達礦難發生地，指揮搶險救援工作。
17日13點，記者來到了遇難礦工遺屬劉桂金家里。劉桂金家一貧如洗，家徒四壁，連一張多余的凳子也沒有，兩間土坯房，里間是劉桂金和她丈夫李保貴的臥室，外面是一間同樣小得不能再小的廳堂兼廚房。一早到達的礦難安撫小組一行8人和周圍鄰居或站或坐在床上，已經將劉桂金家的兩間小房擠得水泄不通。劉桂金躺在里間的床上，滿臉悲戚，顯出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蒼老與疲憊。因過度悲傷，她已經幾次暈了過去。
一個鄰居老伯將記者拉到屋外說：“你不要再提及她的丈夫了，她已經受不了了，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親人，這閨女的命可真苦呀！” 丈夫李保貴是家里的 “頂梁柱”，雖常年在井下挖煤，但全家人的日子顯得還是捉襟見肘。丈夫在這次礦難中遇難，給劉桂金撇下了一個閨女和一對公婆。劉桂金的公公因腦血栓而癱瘓在床多年，婆婆早已雙目失明，兩位老人都需要人照顧。老伯介紹說，劉桂金至今都不敢將礦難告訴老人。給劉桂金帶來另一重打擊的是，這次礦難中，劉桂金的弟弟劉海軍也隨姐夫李保貴一塊兒遇難了。弟弟劉海軍先前在家養病，沒有上班，2月14日是弟弟劉海軍病后、也是在新的一年里上班的第一天，一家人原本都不同意讓尚未完全恢復的劉海軍上班下井，但弟弟說外面還欠著別人的錢沒還上，孩子還小，急需用錢，犟著走了，就連弟媳最終也沒能拗過他，沒想到14日趕早一別竟是永訣。劉桂金、劉海軍父母去世早，多年來姐弟倆互相拉扯著、幫襯著，感情深厚。弟弟也在這次事故中遇難，撇下了一對孤兒寡母，弟媳為此承受不了打擊，還在醫院里接受急救。
向劉桂金告別時，在劉桂金家做安撫工作的一位法院的干部告訴記者： “在開展救援的同時，現已同步啟動了遇難礦工遺屬的撫恤及善后處理工作。當地政府已從各單位緊急抽調了數千輛車，從政府機關緊急抽調了1410人，連同阜礦集團領導及工作人員600多人，組成了174個安撫組，每個組成員都在8人以上，由一名領導干部帶隊，直接深入到礦區、社區174戶遇難者家中，講清情況，表示慰問，解決困難，進行細致的 “包戶”安撫和慰問，并就相關善后賠償事宜進行協商，對生活有一定困難的遇難職工家庭，安撫組還通過不同方式給予救助。阜新市還對遇難者遺屬全部登記造冊，詳細了解每一戶遇難者家庭的實際情況，逐戶建立檔案，并在此基礎上靈活解決特殊困難，集中解決普遍困難，重點解決核心地區，認真解決遺屬低保、就業、就學、救助等具體問題和實際困難。”
從劉桂金家出來，記者在心里默默地祈禱，希望劉桂金能擦干眼淚，淡忘悲傷，走出陰影，站立起來。但要真正撫平遇難礦工遺屬心靈的創傷和夢魘的記憶，恐怕還需要漫長的時間。
記者又先后去了五六家遇難礦工家里，每一戶遇難礦工家里無一例外地圍著一堆人，鄰居大嬸告訴記者：“這些人都是政府和礦上派來的礦難安撫組，海州和太平兩個礦工居住區的174戶遇難人家，每戶家庭都有一個安撫組在做開導工作，這兩天怕萬一有礦難家屬一時想不開而出事，安撫組幾乎是寸步不離遺屬。”
礦難發生后，社會各界也紛紛伸出援助之手，遼寧省總工會率先向遇難礦工遺屬捐贈了20萬元慰問金，中華全國總工會也向孫家灣遇難礦工遺屬捐贈了100萬元的慰問金，阜新市的捐款救助活動也同期全面展開，阜新市市委同時還號召全市黨員干部自愿為遇難礦工遺屬捐款。記者也在所住的酒店大堂里看到了紅色的 “2.14”礦難捐款箱。
“2.14”事故調查組后勤技術組的一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此次礦難中工亡的礦工人均補償8萬元；另外每人還有社會捐助金12萬元，遇難者遺屬中有孤寡家眷的額外撫恤金也包含在內，該款項主要來自社會捐助；此次工亡賠償一律按照20萬元標準進行。這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遇難礦工遺屬這次拿到的工亡礦工的補償金及社會捐助金是阜新礦難賠償歷史上最高的。
目前，遇難礦工遺屬的補償資金已全部到位，已經有179名遇難礦工的遺屬簽訂了補償協議，49戶遇難礦工遺屬領取了補償金，補償金的分配比例是3：3：4。在20萬補償金中，妻子和老人所得各占6萬，子女所得占8萬。遇難礦工張鳳江的遺屬第一個簽訂了賠償協議，第一個申領了補償金，記者看到，拿著20萬元的補償金存折，張鳳江的遺屬渾身顫抖，黯然神傷。
17日16點，阜新礦業集團總醫院ICU病房（重癥加強治療病房）外，記者找到一位高個子的護士，她告訴記者，15日18點30分，即礦難發生27小時后，由消防救護隊員從井下救出的生還者李再學病情也趨于穩定好轉，目前已沒有生命危險。孫家灣煤礦“2.14”特大礦難5個重傷患者的監護治療，除一人繼續深度昏迷外，其余傷者生命體征已基本恢復正常。在高壓氧艙治療室，記者通過高壓氧艙上的觀察口，仔細地觀察了正在接受治療的兩位受傷礦工，受傷礦工均處于睡眠狀態，看上去很恬靜。

探詢原因

走在礦井的路上，一切都覺得恍然如夢，前幾天還是溫馨祥和的節日及歡樂的笑臉，轉瞬卻是悲戚的哭聲。歡樂和哀慟，人世間兩個極端的情感體驗，在短短的一刻鐘里如此之快地交替、轉換。是誰釀造了悲劇？什么原因導致了事故？記者的心情無比沉重。
17日17點，以國家安監局（煤礦安全監察局）副局長趙鐵錘擔任組長的國務院遼寧省阜新礦業（集團）公司孫家灣煤礦“2.14”事故調查組，在阜新市財政局招待所宣布正式成立。記者在現場聽到了孫家灣煤礦“2.14”特大礦難的事故經過、善后處理及海州礦井的一些基本情況。
阜新礦業集團副總經理張德輝向調查組匯報說，2005年2月14日15時05分，遼寧省阜新礦業集團公司孫家灣煤礦海州立井井下242采區3316外風道掘進工作面，采煤工人寧海濤報告：242采區上山有一股煙逆風流過來。之后，井下－357運輸調度員匯報：－357大巷全是煙……15時06分，礦總工程師曹榮春初步判斷井下可能發生了瓦斯爆炸事故。當時地面有關人員介紹，2月14日白班時孫家灣煤礦還在正常作業，14時50分曾感覺有明顯礦震，地面瓦斯通風檢測突然沒有了顯示。
事故發生后，當地政府部門和阜礦方面為遇難者的后事處理作了周密的組織安排，大多數遇難礦工遺屬情緒比較穩定，但這卻無法抹去礦難留下來的慘痛記憶。
17日早上一進事故現場，記者就發現大門側有個“效益至上”的大字標語，現場內海州立井掘進隊門旁的宣傳欄上，醒目地寫著“經濟效益爭第一、降低成本爭第一、質量標準化爭第一、職工收入爭第一、三個文明建設爭第一”的標語，恰恰就沒有“安全第一”這句話。直到最后到了入井口的地方，記者才在井口的鐵柵欄上看到了一幅“安全為天，質量為本”的標語。這給記者的第一印象和感受就是孫家灣煤礦在“安全第一”的價值觀認同上與其他企業不大一樣。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有安全，何談效益？
根據孫家灣“2.14”礦難事故的撫恤，記者粗略地算了一筆賬：首先，孫家灣煤礦自2月14日停產后，估計一個月內很難恢復生產，礦里的3100名職工最低生活保障總要支付，就算是每人每月300元，這也需要上百萬，以后礦里恢復生產運轉、購買生產設備的資金又要多少呢？去年孫家灣礦產煤148萬噸，就照這個基數的80%來計算，一個月也有10多萬噸煤炭沒有了，1噸煤就以200元來算，一個月就相當于少收入了2000多萬元；這何談效益至上？其次，這次事故目前已造成了214人罹難，礦難中工亡的礦工人均補償金達到了8萬元，214人就是1712萬元，再加上受傷礦工的治療費用，企業為此將背負沉重的經濟負擔。捐助金每人12萬元，整個阜新及社會又將為此事故買下2568萬元的賬單；再加上井下損毀的設備，總計起來，直接經濟損失就達6000多萬元，何談效益至上？再次，這個事故使阜新礦業集團的9個礦全部停產整頓，遼寧省局部礦井停產整頓，全國也開始集中搞“一通三防”瓦斯治理整頓。一個礦難事故，波及一個地區，影響一個省的生產，牽動國家整個行業神經，這種情況所造成的整個煤炭行業生產秩序被中斷，人力、物力、財力浪費，供需矛盾緊張，生產設備空置的損失又是多少？更重要的是，生命是無比寶貴的，一旦失去更是無法挽回的，這個損失又是多少錢能買回來？
安全與效益，不言自明。
記者在采訪部分礦區居民及受傷礦工后了解到，此次事故罹難的214人，全是當時從事一線生產的普通礦工和班組長，這一情況在張德輝副總經理的事故報告中得到了確認。這也就是說，此次事故發生過程當中，煤礦的領導干部沒有跟班下井。國務院辦公廳、安委會的文件、國家安全監察局的文件都曾明確要求，春節期間領導干部要深入井下，帶班作業，深入一線指揮，及時解決安全生產方面的隱患和問題。國家安監局第22號局長令公布的《國有煤礦瓦斯治理安全監察規定》也明確予以規定，僅從這一點，此次事故的領導也難辭管理責任。
就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說，這次事故從14 點50分感覺到明顯礦震，到15點05分-357大巷全是煙，這中間足足有15分鐘時間可以用來停采、斷電、撤離。242采區采煤工人寧海濤向礦值班調度報告242采區產生逆煙，可為什么管理者沒有及時下達撤退指令，等層層匯報完了之后再采取措施，一切都來不及了。
記者在事故報告中了解到，海州立井絕對瓦斯涌出量為28.99m3/min，礦井自然發火期3個月，煤塵爆炸指數為40.83%。由此可以看出，海州立井是一個典型的高瓦斯礦井。國家在瓦斯治理上有著明確的要求，即“先抽后采，監測監控、以風定產”十二字方針，海州立井也有一套完善的瓦斯抽放和監測監控系統，通風方式為中央并列兩翼對角混合式，共有4臺主扇，立井總入風量為4705m3/min，總排風量為4957m3/min；斜井總入風量為2739m3/min，總排風量為2909m3/min，使用移動抽放泵3臺，能力為140m3/min。礦井監測監控系統型號為KJ75，具有26臺監測傳感器，多功能斷電儀15臺，可以對礦井所有采掘面及峒室進行監測監控。這么嚴密的防范監控網絡，事故為什么還會光臨呢？
個中原因，發人深省。關愛生命，關注安全，遵章守紀，嚴格規程，都不應只是隨口念念。沒有這些，再好的設備，再好的系統，也只是一堆廢鐵。
國家安監局第21號局長令公布的《國有煤礦瓦斯治理規定》第四條規定：采掘工作面及其他作業地點風流中瓦斯濃度達到1.0%時，必須停止使用電鉆；瓦斯濃度達到1.5%時，必須停止工作，切斷電源，撤出人員，進行處理。海州立井從發現地面監測系統瓦斯濃度達到4%，到匯報發生瓦斯爆炸事故，中間相隔有15分鐘，在這15分鐘內如果采取斷電撤離等有效措施，是完全有可能防止事故擴大和事態惡化的；并且以海州立井的深度，15分鐘的時間是可以全部升井的。其次，即使是爆炸也要有火源，火源在什么地方？2004年，阜新地區共發生了2000余次不同程度的礦震，最大級別的礦震是3.7級，都沒有引發事故， 2.5級礦震怎么就能出事呢？
記者從海州立井采掘工程平面圖中了解到，海州立井原來產量不高，經過改造后，去年年產量達到148萬噸。其構成是孫家灣煤礦和海州立井，海州立井出煤71萬噸，孫家灣礦出煤77萬噸。一個71萬噸的海州立井，兩個采區，兩個生產工作面，兩個準備工作面。據有關專家介紹，最大的問題是兩條下山沒到底，生產的集中度比較大，巷道布置也有欠科學。礦井旁邊一位商店老板還告訴記者，近期以來，海州立井對生產抓得很緊，以前在井上進行的交接班，現在也轉移到井下，并且還推遲了半小時再交接；礦工上下井通道現在也開始利用起來出煤，然后再由卡車拉往附近的選煤廠進行篩選，這些無疑增加了事故發生的幾率和事故災害程度。
在采訪中，記者也聽到了一些社會上的議論，在現場也觀察了解到一些情況，對此，心中有一些疑問。近年來，受煤炭價格一路上漲，煤炭持續處于賣方市場，利潤空間日益膨脹。在利益的驅動下，煤炭行業超設計能力生產與頻繁“擴能改造”現象成風，一些煤礦紛紛挑戰生產能力“極限”，超能力開采，超負荷運轉，小馬拉大車，置安全生產于不顧。記者綜合這次采訪中了解到的一些情況，感覺事故存在著很多原因，也很復雜，有客觀的地下自然因素，也有主觀措施的不到位、管理的漏洞和責任心不強。
目前，孫家灣“2.14”礦難事故調查組的領導、專家、工作技術等全體人員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事故調查。調查組負責人表示，“2.14”事故是近年來煤礦企業發生的最嚴重、最重大的事故之一，社會影響極壞，教訓極其慘痛。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副局長趙鐵錘指出：調查組將抱著對廣大民眾負責的態度，抱著對企業、對社會、對遇難職工遺屬負責的態度，科學、公正、客觀地查明事故原因，分清責任，提出對事故有關責任人的處理建議和對防止同類事故發生的防范措施，及時向國家、向社會、向每一個關注此次礦難事故的人，提交一份經得起歷史檢驗的事故調查報告。
就要離開孫家灣了，回頭望望，橫臥于寒風斜陽中的孫家灣，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與沉寂。生活在鎮子上的人，絕大多數人家都是以礦為生，這些罹難礦工大多都是家里的“頂梁柱”，遇難礦工的遺屬們，將如何面對今后的生活呀！
長歌當哭。置身于這樣的悲劇中，記者的心情無比酸楚，此次礦難的原因雖然還沒有定論，但作為一個現場目擊者，記者看到的是214名礦工生命之花的凋零！當這214名礦工在黑洞洞的巷道里消殞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還沉醉在春節幸福的祝酒聲中，沉浸在情人節浪漫的玫瑰花瓣中。當您面對遇難礦工遺屬那悲戚的眼神時，每一個有良知的人，心中都會升起無限的蒼涼。